第18章 时代的激流淹没了王玉阙,但这本身怎么不是必经之路的一部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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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溪竹这个人很具有伪装性,这是王玉楼此时心中最明晰的判断。

  这狗东西看起来人模人样,实际上也是个心机颇深的畜生。

  先接近王玉楼,再等王玉楼有需要时,把各种利益一起摆出来试图动摇王玉楼,他或许想构建一种‘一个愿打、一个愿挨’的合作模式。

  实际上,对于东罗车仙尊而言,只要虓虎能吃瘪,给王玉楼让的这些利益都是小事儿。

  仙盟从六州抽取资源的六州转运司都被地方宗门给渗透了,抽取的资源绝大部分也被用于支付仙盟大修士们的资粮供给。

  相比于地方的上门,王玉楼手里掌握的具体物质资源,其实是远远不如的。

  溪竹的条件,确实很有诱惑力。

  “你们想怎么开战?”

  思忖良久后,王玉楼终究是踩上了红线。

  这不是权力的小小任性,而是他对自身修行轨迹的第一次失控,亲眼看到了失控的可能,并主动选择。

  接近旋涡的中心,就要承担中心的压力。

  即便王玉楼的操作水平再强,当他凭借时代的大势坐稳副盟主位置时,大势的反噬也必然随之而来。

  王玉安说的对,看似有的选,其实没得选,或者说王玉楼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这天。

  直面那些名为仙、实则比魔更魔的存在,获得那些存在的庇护,承担那些存在的侵蚀。

  这条路,是他自己选的。

  于王玉楼踩红线的抉择中,王显茂对决策结果的影响力甚至是次要的,核心在于变法需要推进。

  裁撤冗员不好做,那就从另一条线上找工作成果。

  这本质是赌,赌东罗车会放长线、钓大鱼,赌在东罗车仙尊处欠的东西,未来很久后才需要还。

  听到王玉楼的话,溪竹甚至愣了一下,旋即大喜道。

  “玉阙道友好气魄,没什么可怕的,你是变法的推动者。

  虓虎那个老东西不识大体,但我和师尊都很认可尊师的变法决议。

  至于怎么打,就从明诚道院开始!

  这些事你无需出面,我和明诚道院去勾兑即可。

  到开战时,仙盟只要不管不问,就算你帮了我大忙。”

  溪竹的条件好的诡异,各种利益奉上,要求只是仙盟不管不问。

  王玉楼看不懂,他沉思许久,终究是下定了决心。

  大势正在裹挟他,他知道自己在赌,但借了大势,就要认这种被裹挟的反噬。

  莽象成道也借了那么多顶级仙尊的力,莽象怕了吗?

  怕没用,该冲依然要冲,湖州的事情如果不能妥善解决,王玉楼必须在其他地方为自己创造出立功的机会。

  真听莽象的意思,摸摸仙盟内的情况就静等莽象上任,才是真正的慢性死亡。

  天骄和新生代领袖的地位不是理所当然的永久存在的,王玉楼必须一路冲下去,不断的赢。

  东罗车仙尊或许也在下棋,但溪竹的那句话是真的——王玉楼现在不是怕欠债的时候。

  金山对王玉楼忌惮也是真的——还没开紫府的小登是真敢冲。

  核心就是三个字——先上桌!

  ‘玉阙真人’、‘玉阙盟主’的尊称再好听,也不如真紫府从容。

  不需要犹豫,脱轨是必然的环节,既然已经做了决定,就把效率拉到最高!

  王玉楼永远不会忘记莽象得道的那天,自己于无尽的迷雾中看到的,那属于逐道者的本真——决心,决心,还是决心!

  瞻前顾后,犹犹豫豫,好谋无断,怎么可能站得稳?

  想到这里,王玉楼直接加码。

  “什么时候开战,能尽快吗?

  仙盟内战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,实际上内战绝对不会爆发。

  如果你们早点和明诚道院动手,未来,我王玉楼会还这份情谊。”

  这是王玉楼修行八十八年来,第一次主动的向对手画饼,这和余红豆不用一样——王玉楼不认为余红豆是自己的对手。

  如果找余红豆做对手,他十辈子也不可能翻越那座名为莽象的山。

  只有溪竹这样的仙尊门徒,背后站着的是变法派的大佬东罗车的存在,才配做王玉楼的对手。

  红豆真人,差太远了。

  “内战绝不会爆发,你凭什么敢有这种保证?”

  溪竹愣住了,因为王玉楼给出的这个判断,是他的师尊也看不懂的点。

  莽象在诸多顶级大修士的助力下得道、保守派忽然变法、毕方任牧春泽为国相这团迷雾,困扰着那些局中人。

  “其一,毕方不可能坐庄,没人会帮它更进一步。

  其二,保守派的仙尊们也怕被卖,变法的尺度被水尊卡的死死的。

  其三,杀得修士千千万,才能找到新的资源增量,这个变法的脉络,确实能在事实上延长仙盟内的压力爆发期。

  虓虎仙尊说,哪个顶级势力在此时先变法,就是先找死。

  其实,他确实是错的。

  师尊刚刚得道,天蛇也刚刚渡过雷劫,他们两位可以随时出手控制变法的节奏。”

  金山的判断是错的吗?

  穷海的判断是错的吗?

  水尊的判断是错的吗?

  玉楼的判断是对的吗?

  没有对错,这是个动态变化,于不同人的视角中呈现出不同样貌的复杂事实。

  他们的修为不同,身份不同,派系不同,利益诉求不同,所担心得当然也不同,做判断的侧重点也跟着不同。

  以王玉楼而言,他必须在新的动荡时代到来前开紫府,建立自己的基本盘,从而在动荡中有上阶梯的资格。

  所以,他哪怕胡诌,此时也要向溪竹画好饼,给溪竹更多的信心,帮他把大天台山与明诚道院之间的‘变法’给尽快落实下去。

  到现在,关于莽象变法就是仙盟发展转折点的事情,已经没人怀疑了。

  莽象这老东西是有大气魄的,王玉楼干好了推进变法的工作,就必然能开合法的紫府。

  名额之说真真假假,牵扯太多,但王玉楼现在已经过了‘求名额’的阶段了。

  他求的是更大的舞台,更多的立功机会,于仙盟范围内更耀眼、更瞩目的存在感。

  做天骄,做新生代领袖,做仙盟内知名的王玉阙,一路赢下去。

  在变法的舞台上和人斗法,也是修行的过程,这是大天地中最奢侈的修行。

  斗法再厉害,大浪打下去,该是三千万分之一的还是三千万分之一。

  “玉楼,我师担心,这是你们保守派的阳谋。

  红灯照和天蛇宗练兵、湖州的太和水宫与金谷园练兵,熊王真就是自己把洞天炸在两宗交界处的吗?

  无非是你们保守派为了推变法的阳谋,或者是准备内战的前奏。

  但.我们已经管不了这些了,你不知道,大天台山已经快撑不住了。

  和你说句实话吧,四位仙尊听起来威风,但住在一起,显得大天台山有点挤。

  这次变法,可能会让我们大天台山一分为二。

  所以,必须在变法开始时打压虓虎的人,这件事,师尊是认真的。”

  溪竹又在演,王玉楼只当他的坦诚是屁。

  “溪竹道友无需担心,变法上利群仙台上的众仙尊,下利仙盟的稳定,这件事无论对变法派还是保守派,都是好事。

  内战是不可能内战的,仙盟不乱,是所有人的共同利益,”

  先上利众仙尊,再下利仙盟,最后在点明那代表数量不太大的所有人。

  溪竹思量着王玉阙的话,明白这小子是真不认为内战会爆发,给出的理由也合适。

  如果毕方有阴谋,那水尊对王玉楼推动变法的干涉反而是好的——复杂,但如果是水尊,又非常合理。

  “玉楼,那就这样吧,萁太昱十天之内到仙城,李海阔那里你自己搞定,如果有问题,就让萁太昱用我的名义来即可。”

  “溪竹道友,此番你我合作,我怀着很大的诚意。

  仙盟作为天地间有数的顶级势力,是大修士的,但未来也是我们的。

  仙盟内,我佩服的修士不多,你正好就是其中之一。

  什么派系的争斗,都是表象,大家终究是同一阵营的道友。

  只希望变法顺利,等变法功成,我真正登临紫府之境时,你我还能好好的把酒言欢,共赴仙途。”

  个人的利益,宗门的利益,你师尊东罗车的利益,溪竹道友,这些不一样。

  你我可以做朋友,不是吗?

  “玉阙道友无需担心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我们现在就希望大天台山一分为二时,多拿些瓶瓶罐罐。

  折腾这么多.来,这第三枚偷天宝勺你也收下,还有这稀有的六品灵物陈黄升霞火,哈哈,我师亲自培育的。”

  溪竹干笑着从怀中又扒拉出两件好东西,塞给了王玉楼。

  显然,这才是东罗车仙尊真正的‘诚意’,只是小王刚刚的决心太果断,没好好砍价,溪竹才没有在当时就爆出来。

  对于东罗车仙尊而言,拿下那些群仙台上的畜生太难,拿下小王还是简单的,无非是些宝物而已,又算什么?——

  三枚特殊的生产型法宝偷天宝勺,一件六品的稀有灵物陈黄升霞火

  偷天宝勺可以凝聚日月之精,是六品位格的灵材,其性至纯而兼纳阴阳,是炼制法宝、灵宝的上佳辅材,可以调和诸性。

  一枚偷天勺,每年的产出换算一下,就等于一大半五等紫府一年的资粮。

  三枚,就是两份多一点。

  陈黄升霞火是种极特殊的灵物,王玉楼以前根本不知道还有此等的宝物。

  它被封在一块特殊的冰块内,外形就是一株陈黄灵草,只是这株陈黄灵草之上,隐隐有朝霞色的火光在闪烁。

  以陈黄灵草的灵性为引,以大日朝霞之辉为材。

  这稀有的陈黄升霞火是东罗车仙尊培育出来的特殊灵物,是灵物、是灵火、是灵草,可以说,把仙尊改天换地的伟力,展示的淋漓尽致。

  可以采药为材,可以引火炼丹,同时,因为灵物的特性,可以长久的培育,不断的获得陈黄灵草与积累下来的陈黄升霞火。

  就连封它的冰块,都是六品灵材品级的断命冰髓.

  静室之中,王玉楼伸手,似是想触碰那飘在半空的冰髓,触碰那被冰髓封住的陈黄升霞火。

  可升霞火散发出的大日辉光,在王玉楼的手指上留下了简单的红色光晕。

  看着那红色的光晕,王玉楼停下了伸手的动作。

  这似乎是命运在告诫王玉楼。

  红线,红线

第18章 时代的激流淹没了王玉阙,但这本身怎么不是必经之路的一部分?(第1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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