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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意,果何异于角弓?朕知上者,下之倡也。”
兄弟昏姻,无胥远矣,是诗经里的一句话,表达的意思是兄弟长大了也不要远离。
朱翊钧第二次留朱翊镠在大明,不准其就藩海外。
“骨肉殷殷,臣弟岂敢忘怀?”朱翊镠再拜说道:“皇兄守社稷于九重,如日月经天;臣弟愿守海疆于万里,似江河行地。雏鹰振翅,非厌旧巢,志在九天!”
“臣弟朱翊镠,恳请皇兄,准臣弟就藩。”
“潞王。”朱翊钧深吸了口气说道:“此去水程两万里,定要注意安全。”
冯保再往前两步,两个小黄门拉开了圣旨,冯保再甩拂尘,吊着嗓子阴阳顿挫的说道: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”
“朕闻手足之亲,莫逾同气;亦闻家国之念,尤重分藩。初国事多艰,唯朕与弟,幼承慈训,长沐先泽,襁褓同衾,总角共砚。”
“然,祖宗创业维艰,社稷承平非易。今朕膺昊天之眷命,居九重以临万邦;尔禀河岳之灵秀,负干才而膺远图。”
“金山之地,控东溟之锁钥,扼万里之波涛。其疆悬于海表,远逾三万余程,诚寰宇之极边,皇舆之新拓。”
“关山迢递,烟波浩渺,此一去,云帆直挂沧溟阔,雁字难传宫阙深。”
“朕每思及此,中心如捣,五内如煎。然为江山社稷计,为黎民苍生计,为皇图永固计,朕虽万般不舍,亦须忍泪推恩,愿尔体朕心之殷切,念社稷之重托。”
“望尔敬天法祖,勤政爱民。远涉鲸波,善自珍摄。”
“亦望尔以金山为基,扬大明之威于海表;以商盟为链,聚寰宇之利于中国。他日功成,青史标名,朕当虚位以待,共话天伦于宫阙。”
“临行在即,赐尔内帑珍宝、典籍农工、良匠巧工若干,另拨精锐以壮行色,望尔善用之。”
“累朝成宪,布德施惠,诏告天下,咸使闻知。”
“钦此。”
云帆直挂沧溟阔,雁字难传宫阙深,是朱翊钧斟酌了很久后,自己写的一句诗,没有全篇,只有这两句,算是给朱翊镠的临别赠言。
“臣弟谨记皇兄教诲,再拜皇兄隆恩浩荡。”朱翊镠再拜,俯首帖耳领取了就藩圣旨后,站了起来,再看了母亲和兄长一眼,转身离开了皇极殿。
朱翊钧站了起来,为朱翊镠降阶送行。
朱翊钧身后是两宫太后,大臣们紧随其后亦步亦趋,皇帝和太后送潞王到了承天门外,尚宝司在承天门外设宝案,潞王站在金水桥前,于宝案前,行五拜礼,辞别母亲和兄长。
“臣弟远行在即,再拜母亲、兄长。”潞王重重叩首,才站了起来。
“去吧。”朱翊钧心头有千言万语,都变成了两个字。
朱翊镠上了车驾,站在车驾上回头最后看了一眼,此去便是生离死别,此生不再相见,有万般的不舍,木已成舟,已无回头路可言。
“儿呀,娘给你缝了件衣服,天冷了穿。”李太后往前走了几步,将缝好的棉服递给了上车的朱翊镠。
本来是要今天早上见面的时候给,李太后忘了,本来要在大殿上赐下,李太后也忘了,直到此刻,朱翊镠真的要走了,李太后才想起自己缝的棉衣,赶紧给了朱翊镠。
“知道了,娘,孩儿走了。”朱翊镠颤抖的接过了衣服,不再逗留,进了车驾之内。
朱翊镠怕自己再说两句,就不舍得离开了。
到这里,皇帝和太后不再送行,百官随车驾向着天坛而去,在天坛祭天,再到西山陵寝祭祖,郊祭之后,潞王的车驾至朝阳门站,坐驰道南下而去。
朱翊钧一直站在正衙钟鼓楼上,站在烈烈风中,这里是京师的最高点,能够看到潞王车驾如同游龙一样,在京师穿行。
“爹,既然如此不舍,那叔叔能不去吗?”朱常治站在皇帝身旁,看着父亲一直盯着潞王的车驾在看,低声问道。
朱翊钧摸了摸朱常治的脑袋,笑着摇头说道:“不能不去。”
父子不再说话,一直默默送别了朱翊镠。
朱翊镠坐在升平九号拉动的火车上,看着窗外的景色慢慢倒退,抱着母亲一针一线缝的棉衣,心情复杂至极。
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;
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
天下的游子还要回家,但朱翊镠此去,此生便再也无法见面了。
他自然知道,母亲非常不舍,甚至可以用肝肠寸断去形容,但他还是要离开,他是母亲的儿子,那些为了开海奋斗的万民,也都是母亲的孩子。
从小跟皇兄一起长大的他,即便是天生贵人,但依旧把自己当个人去看,思考问题把自己当成人去思考问题,而不是‘吾与凡殊’的超然。
开海大事不容有失,环太商盟涉及到了祖宗基业,金山的黄金又是破钱荒的唯一办法。
火车到济南停车,停一日,朱翊镠再乘船沿运河南下,至松江府再停两日,自京师出发十日后,潞王来到了松江府新港,看着面前并排停泊的十艘快速帆船。
朱翊镠不止一次随皇帝参加阅舰式,也不止一次见到快速帆船,但每次见到三十三丈长的快速帆船,还是由衷的惊讶这种庞然大物,居然是人造出来的。
并排十艘快速帆船,看起来,更加气势磅礴。
十九年二月十五日,潞王就藩的仪仗,十艘快速帆船、二十艘五桅过洋船、五十艘三桅夹板舰,近百条的二桅船,扬帆起航。
光是出港,就用了足足一天时间,帆船遮蔽了整个海面,遮天蔽日。
朱翊钧给潞王调拨了三千人马,但这次就藩整体规模,大约有两万三千余人,其中多数都是前往金山采挖黄金的力役,还有金山国在大明腹地招募的开拓者,以及今年东太航线的商队。
金山国招募开拓者的条件非常简单,到地方,就可以跑马圈地,一个时辰,骑着马跑个圈,圈多少都是你的。
朱翊镠上了船,就开始吐,他是个天生贵人,从来没有在海船上生活的经验,跑船的辛苦,绝非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,朱翊镠可谓是吃吃不好,睡睡不着,整天迷迷糊糊,刚上船两天就病倒了。
本就是从京师到松江府,长途跋涉舟车劳顿,只停留了两天就再次出发,这不生病才怪。
船队还没到琉球那霸港时,朱翊镠的病就好了,他很年轻,也很壮实,很快就适应了船上的生活,吃了吐吐了吃,慢慢就习惯了,他甚至能在吊床上,安安稳稳的睡着。
习惯了之后,朱翊镠对大海充满了好奇,快速帆船虽然有升平九号蒸汽机,但这段航程,从未启动过,主要动力还是风帆,按照格物院格物博士们的说法,现在升平九号,对煤炭的利用不高,还需要继续改良。
“殿下好些了吗?”长史孟金泉见潞王到了甲板上,赶忙迎了上去。
朱翊镠兴致满满的说道:“好多了,你们在做什么?”
“钓鱼。”孟金泉看着船员们忙碌的身影,赶紧回答道。
“钓鱼用床弩钓吗?”朱翊镠惊讶的指着几架床弩问道。
哪有钓鱼
第九百七十六章 云帆直挂沧溟阔,雁字难传宫阙深(第2/3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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