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百三十九、寒士剑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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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上前把欧阳戎与阿青拽拖去悬崖边。

  倒地的欧阳戎转头失落道:

  “阿青,是老爷太自大了,低估了这破剑的诱惑,忽视了练气士的存在……老爷我不该大意带你来。”

  “老爷,没关系的,都一样。”

  “什么…都一样?”

  阿青清泪满颜,努力露出一张笑脸,依旧是欧阳戎初次认识她时,那柔柔惹人怜的嗓音:

  “若没老爷的出现,我与阿兄、阿母,还有龙城的很多人家,早就死在水灾中,现在死,与当初死,不都一样吗。

  “说起来,老爷还让我们多活了许久哩!”

  她开心说。

  欧阳戎偏转脑袋,还是不敢看她。

  从山下吐血重伤到现在刀下斩首,他的平静脸色下,是无尽的愧疚自责。

  在折翼渠,本该他这个龙城县令走出来的。

  阿山却站了出来。

  为众人抱薪者,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。

  可是现在,不光抱薪者冻毙,欧阳戎连抱薪者的亲人都照顾不好?

  “安慰老爷的歪理。”欧阳戎闭目喃喃。

  “不是安慰。”

  阿青沾杂草的手背抹了抹眼角:

  “阿兄走了,老爷也要走,阿青也不愿独活,只是舍不得阿母,所幸,阿兄喜欢的那位阿嫂人好,应该会照顾阿母。”

  阿青说着开心起来,突然问道:

  “老爷,你还记得当初在东林寺,奴儿家留您吃饭的那个晚上吗?”

  “怎么不记得,你们还误会了我,傻乎乎脱衣服。”

  “阿青也一直记得哩!”即将赴死,阿青浑身颤抖,情难自禁:“从老爷抱住阿青,给阿青披上衣服起,阿青就……就……”

  “就什么?”

  “就……就永远感激老爷情义。”

  她偏头,不看他。

  “是吗,我也很感激阿青啊……”

  欧阳戎不知在想什么,出神呢喃。

  二人低语间,各自在崖边就位。

  柳子安背对卫少玄,一张脸阴沉复杂,他与身旁青衣家奴们一起拔刀,看了眼靠在一起的欧阳戎与阿青,又回头看了看卫少玄。

  眼神闪烁了下。

  欧阳戎突然放弃了所有挣扎,任由两位青衣家奴反剪双臂,背身按压在崖边。

  他尽力仰头,想最后看一眼天空。

  只见晴空万里,正午的太阳如针般刺眼。

  欧阳戎努力眯眸,眼缝间的狭窄视野里,花目恍惚。

  要死了吗,还没来得及换那份回家的福报呢。

  可为什么……却没多少遗憾?

  欧阳戎笑了笑。

  其实他心底清楚,一直都是这样,心底什么都清楚:

  起初的他,是在找不走的理由。

  后来的他,开始在找走的理由。

  哪怕后来,告诉自己,对这方世界很失望,视之为地狱。

  可欧阳戎从小师妹哪里一得知,龙城还很需要他时,他还是接过裙刀,迫不及待的回到“地狱”了。

  他又找到了不走的理由。

  而那一份疑似回家的地宫福报,渐渐变成一种远方的精神寄托。

  可人有时候,一辈子都不会去见远方。

  知道它在那里就行了……

  欧阳戎仰头大笑。

  这些潜移默化的思想转变,其实他心里都清楚。

  只是一直不愿承认罢了。

  眼下将死,才明心见性。

  欧阳戎微微张开眼,渐渐适应了耀目的阳光,这时,他忽然看见头顶上方的蓝天处,有一粒微小的白点。

  这一粒小白点,以极快速度,在其视野之中越来越大。

  欧阳戎一愣。

  旋即看清是一只昂首翱翔的大鸟。

  大鸟通体雪白,模样格外怪异,好像……不止两脚、两眼。

  还有令他感到奇怪的是,这只大鸟的背上好像有一团……金灿灿的烛火?

  正午阳光太烈,火烧翅膀了?等等,这不是火焰!这是一团……被烈风吹拂的金色长发!

  欧阳戎眉才皱起。

  “谁给的狗胆。”

  一道独属于女子的冷淡嗓音不知从何处传来,像是在草坪处众人的耳边说话一样。

  并且此女的声线稍显生硬,雅言说的略微生疏,就像胡人初学汉话一般。

  “谁?”

  卫少玄尚在惊疑四望,丘神机猛地抬头,脸色大变,脱口而出:

  “雪中烛!你怎么来了?”

  “鼎剑留下,你滚,或死。”她说。

  刀锋下用力仰头、直面阳光的年轻县令脸色困惑,雪中烛三字略微耳熟。

  可旋即,欧阳戎睁大眼睛,目睹了令他往后余生都极其难忘的一幕……

  烈风满山。

  有金发越女自天上来。

  (本章完)

二百三十九、寒士剑诀(第3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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